巴菇
大家都说巴菇不可常吃,我记着。但是到了郊外看到巴菇,总还是情不自禁买一把,往往以鲜嫩便宜为理由。
我竟忘了,我与巴菇原来是旧相识。
那日遇到宁邦.说起我们乡下江畔,采竹筍与巴菇,依稀仿佛的点滴,活跳鲜蹦,如一尾鱼从记忆之海上腾飞。
姆妈说,父亲与两位生意合夥人一齐买橡林地。公司屋住了多年后起意各自建屋自住。三人就以抽簽方式分地,父亲一向坦荡,分别让他们先抽后自己就拿那剩下的。妈妈抱怨:狗屎剩底。那自然是我家分得那地段不理想。中间隔开,还有一部份低窪。我们家离土路有小段距离,要搭一座高木桥,才能走到家门。妈妈为此很不高兴,觉得父亲吃亏了。父亲却大笑作罢。
宁邦的家就在我们前面。而宁邦家前面的地,却又是我们的,直到江边。
在那一小塊的地上,母亲种了两叢竹荀,一棵山荔枝,几株马都甜柑。右边挖了个水塘,江前搭了个小码头。就在竹筍与水塘前,野生着一片巴菇。
巴菇没有地界之分,相连着沿江而生,宁邦家种了满园果树,果树与果树之间就稀蔬地生着巴菇,又连到许家,整一大片长着。
小时候我们采着,不经意就随着巴菇跨过地界。宁邦与他祖父一起住,老爺爺嫌巴菇性寒,不吃。我们釆了他不在意。许家虽然也不吃,但母亲到庇是听到一些言语吧,她谆谆禁戒我们不可随意采摘。我每每望着那一片巴菇,鲜嫩沾露的幼苗举手摆动,但觉可惜。
巴菇采回家,姐姐拍扁两粒蒜,两片薑,热锅倒油,哗啦一炒,就是一碟碧绿上桌。我总要多夾几筷子。
这年代巴菇食谱繁多奇杂,辣椒蝦米,巴拉煎椰浆,滚烫凉拌,各有所品尝。始终如一,我的最爱还归清炒蒜米。
正因为前两日在郊外以马幤五零吉买了三把巴菇回来,分两次炒煮,吃得咂唇卷舌,回味无穷,尽兴之余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放肆破戒了,得停一停。
什么时候,我抽空到乡下走一趟,寻一寻我记忆中的这一切呢?我惦记着。
什么时候,我抽空到乡下住一段时日,开始以文字召唤我的童年?我惦记着,